犹豫片刻,她费力地搬来一张实木椅子抵在门口,才再次走到炭火旁边。
虽是夏日,但是湿冷的天气还是让乌佑情不自禁一个冷颤。
腾腾火光带出来的热量驱散了一些体表的寒冷,橘红色的火映着少女精致苍白的面孔,带出几分天然的荏弱来。炭盆中烧的炭乌佑认不出是哪一种,但是就凭这些碳火在燃烧过程中几乎没有产生什么烟气来判断,绝对价值不菲。
这倒也难怪。
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,虽说这里地处偏僻,但是难保不会有人喜欢这样的地段。
现在不就被她碰到了吗?
将潮湿重的斗笠与蓑衣退下,少女轻轻舒了一口气,斗笠还好,蓑衣她几乎没怎么穿过,一样都是比蓑衣要更加轻便的油衣,但是为了不被发现端倪,只能准备了更加普世的蓑衣。
脱下衣服,乌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边缘也被雨水浸湿,甚至她的头发也变得凌乱潮湿。
好在今日她只让侍女为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,头上戴的发饰也极为素雅。
或许是因着摘掉斗笠时勾挂了一瞬,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发丝更是我行我素的左一撮右一撮的支棱起来。
乌佑干脆伸手将那头上唯一的素簪拔了下来,任由乌黑微润的发丝散乱在肩头。
等到身体微微回暖,她才有心思打量起周围的环境。
这里的房间大概是真的不常住着,显得极为的空旷,除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,几乎没有其他的摆件与装饰。
只墙角处的一瓶素色花瓶里插的枯枝,勉强让整个房间带上一些文雅的气息。
似乎是感应到她已经换好衣服,门外的男人屈指敲了敲门扉。
知道自己再怎么拖延也没有用,乌佑干脆应道,“我已经好了。”
但却也没有上前移开椅凳拉开房门的意思,依旧坐在炭盆旁边的小椅上烤着火。
之前她拉动椅子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掩盖,门外的男人自然也知道,但是这小小椅子的重量对他而言几乎没有任何的难度。
只是为了防止用力过猛导致椅凳摔倒,只能轻而缓地将房门推开。
外面是阴沉沉的湿冷的雨天,而他的屋内端坐着一个头发微微散开美貌绝伦的少女。
许是因为体温的升高,少女的脸色没有之前那样苍白,但依旧是雪润灵透的,微肉的嘴唇也泛起些血色。
清浅润泽的眸光中中映着点点橘红的火焰,抬头向他看起来时微仰着脖子,露出脖颈间洁白细腻的肌肤。
素色衣裙逶迤在地,似柔嫩清荷落在不断泛起涟漪的水面上。
外面的雨倾斜而下,男人不闪不避,任由狂风暴雨卷起他的衣摆。
他想起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她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