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定北将军之子沈砚冰,去年秋狩曾一箭双雕。
右侧玄色衣袍的汉子捋着袖口,臂上青筋如虬龙盘结,听说是汝南王次子李昭临,能徒手裂虎豹。
左相府的庶子陆明轩站在廊柱阴影里,青竹纹衣袍衬得身形单薄,却在抬头望柱时,眼底闪过狡黠的光。
圣上到——
尖锐的唱喏惊飞栖在柱顶的白鸽。黄门官展开圣旨时,我看见萧承煜从角门进来,月白色衣摆沾着星点尘土,左袖还别着半片枯叶。
他父亲前日刚递了病折,说他染了时疫,此刻却站在人群里,额角汗湿的碎发黏在眉骨,倒让那道被苏阮阮鞭子划伤的疤痕更显狰狞。
他的目光扫过我时,顿了顿,又迅速移向场中朱柱,指节捏得发白。
规则再明:不得伤人性命,绣球落柱顶莲花台者为胜。
皇兄的声音混着蝉鸣落下,场中霎时腾起青石板被蹬裂的脆响。
李昭临率先发难,蒲扇大的手掌直取沈砚冰面门,却被对方旋身扫堂腿带得踉跄。
我看见萧承煜往柱子方向挪了半步,忽然有三四个青衫公子围上来,袖中翻出的不是兵器,却是缠马索——侯府的暗卫,果然来了。
琉璃灯影里,衣袂翻卷如浪。沈砚冰踩着李昭临的肩膀跃上柱身,靴底在朱漆上刮出刺啦声响,指尖刚够到莲花台边缘,斜刺里飞来道白影。
陆明轩,左相府的庶子,生得像株青竹,此刻正攀着柱身凸起的缠枝纹向上爬,腰间玉佩叮当碰着雕花。
下方忽然传来闷响,萧承煜被暗卫缠住,拳头砸在对方肘弯的力道足能碎砖,却因顾忌伤了同僚,招式里留着三分余地。
李昭临不知何时绕到柱后,粗壮的手臂环住柱子便往上攀,雕花纹路在他掌下簌簌掉漆。
沈砚冰见势不妙,旋身踢向他手腕,却被他反手抓住脚踝,整个人倒悬在半空。
月白衣摆垂落,露出小腿结实的肌肉,他腰间玉佩\"当啷\"坠地,惊起片哗然。
萧承煜这边已放倒两个暗卫,第三个正从袖中抖出软鞭——我看见他眼里腾起怒意,避过鞭梢时顺带抓住鞭尾,借力将那人甩向廊柱。
木屑飞溅的瞬间,他终于腾出空来,望向柱顶时,陆明轩已攀到第三层缠枝,指尖距离绣球不过半尺。
李昭临突然发力,将沈砚冰甩向陆明轩,两人撞在柱身雕花处,陆明轩手中的绣球流苏被扯掉一串珍珠。
萧承煜趁机踏住李昭临的肩膀借力跃起,银鳞甲胄在灯火下碎成流金。
原来他早有准备,内里穿着贴身软甲,定是避开暗卫监视偷偷换上的。
他左袖已被暗卫的刀划破,露出的小臂有道血痕,却丝毫不减势头。
沈砚冰在坠落瞬间抓住陆明轩的腰带,两人悬在半空晃成秋千。
萧承煜趁机攀到莲花台边缘,指尖刚触到绣球穗子,李昭临的拳头已到腰侧。
他不得不旋身避开,甲胄与对方小臂相撞,发出金属交鸣。
下方暗卫又扑上来两个,却被沈砚冰踢落的碎瓦打中穴道,捂着额头退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