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福华跟着赵有德去看了看,觉得挺不错的。
这家农户也姓李,和嫩白菜李小琳是一大家,是个厚道殷实的人家,不像嫩白菜那样破落。金福花很满意,他看了看手表。
已经是下午五点了,他知道一天的劳动马上就要结束,山上的原木肯定是流不下来。
他懒得回农机班,把跟着他的小知青打发回去,自己赖得赵有德家不走了,想在赵有德家中蹭顿饭?
金福华从部队转移到生产建设兵团,曾在靠山屯住过一段时间,和赵有德相处的关系不错。
两人都是从战争年代死人堆里爬出来的。经历过枪林弹雨,彼此都有好感。
金福华爱开玩笑,赵有德比较稳重。两人的性格不同,但一点儿也不影响两人的友情!
金福华来赵有德的家,就像来自己的家一样的随便。
他穿的鞋就上了炕,把自己的大烟锅子掏出来,扔在一旁,抓起赵有德的大烟锅子就抽了起来。
赵有德见金福华赖在他家不走,知道金福华准备在他家蹭晚饭。
他没办法,苦笑了一下,让
老伴去准备晚饭,还让老伴儿去供销社买了两瓶北大花烧酒。
李浩在农7师也有拼命三郎的称号,平时工作不显山。不露水,安排工作有条不紊,按部就班,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。
一旦生产到了紧要关头,拼命三郎的劲头就来了。
26连的知青进山已经两天了,到现在还没砍倒一棵树。100多号知青吃住在山上,他这个连长比谁都着急。雨刚停,天上的乌云还没完全散尽,他就安排知青开始伐木了。
指导员邹建国虽然不同意李浩这么安排工作,但生产上的事,一直都是李浩说了算。因此,他没有和李浩争。只能做知青的思想工作。说到底,邹建国还是不了解李浩性格。
金福华猜测山上的木料,最迟也要第二天中午才能流下来。
那知李浩的疯劲来了。雨刚停,山上的知青在李浩的带领下就开始作业了。
就在金福华去靠山屯的下午,山上的原木就断断续续的流了下来。
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劳动进度不是很大,砍倒的树木也不是很多。
原木三根两根送着淡水河,漂流了下来,不是太拥挤,也不可能被插住。
第二天情况就不一样了。晚上李浩又把工作重新调整了一下,邹建国也把26连目前的实际情况和知青们做了说明。
他告诉26连的知青,这项任务师里和团里催的很紧,是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,师里的工程团准备在年底打通云顶子的隧道,像即将召开的“九大”献礼,我们26连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。
下雨已经误了两天,现在天开了,我们必须把误了的两天都给补回来。我们26连是一支光荣的连队。关键时刻必须顶的上去。
邹建国的讲话没有引起26连知青多大的反应,会场静悄悄的,最后还是几个爱起哄的知青象征性的鼓了几下掌。
第二天,天气很好,太阳早早的从东山爬了出来,空气很清新,特别的温暖,万里无云,天空就像水洗了一样的湛蓝。伊春山结束了几天的阴霾,到处都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。
风景好,知青们的心情也开始好了起来,休息了两天,大家都铆足了劲。第二天劳动的进度一下子就加快了。
砍倒的树木。一波一波的顺着淡水河流了下来。
关键的时候,金福华大意了,农机班的知青大意了。
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,淡水河的河堤上还看不到一个农机班的知青。
郑春阴险狡诈的留意着眼前的一切。
金福华昨天下午就去了靠山屯,到现在还没有回来。
郑春暗自高兴,他巴不得出点事,最好流下来的原木现在就被插住,最好再把淡水河的河堤顶开一个大口子,那就有好戏看了。
郑大胡子知道郑春没安好心,自己的职务没有郑春高。流送原木没有他说话的份。
但他出于一个知青的责任。
吃过早饭后,他主动带着农机班的知青,上了淡水河的大堤。
金福华确实大意了,昨天晚上在赵有德家中喝酒。
赵有德没有捣鼓他,他自己把自己给捣鼓多了。
两瓶北大花烧酒,赵有德只喝了半瓶。他自己却整了一瓶。醉的一塌糊涂。
赵有德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。就让金福华在自己家的偏房里睡上了。
赵有德不了解情况。天亮了,也没有去喊他。等他一觉醒来,已是上午9点多了。
金福华想坏事了。今天原木肯定要从山上流下来。他还在这里睡觉。
也不知农机班的知青上了大堤没有。郑春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话。他肯定是不会主动去安排农机班的知青上大堤的。
想到这儿,金福华脸也没顾得上洗,骑上自行车匆匆的回到农机班。
回到农机班的大院后,他没有看到一个知青。
看来农机班的知青都上了河堤。
金福华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到肚里。
他顾不上休息,又匆匆的向河堤上奔去。
第二天,淡水河的水位一点儿都没有降下来,还是那样的水流湍急,浑浊不堪。
在靠山屯那个近乎直角的河道上,有一个很大的旋涡在打转。
从山上留下的原木正源源不断的朝这儿涌来。由于流下来的原木多。淡水河的河道就显得有点儿窄了。
原木在河道中显得很拥挤。
在河水的撞击下。发出了沉闷的响声。
上了河堤,郑春把副指导员的架子给端了起来。他没有和郑大胡子商量。把分配给他的两个知青安排到了下游。
而他没有去,仍旧和郑大胡子,张海波,还有农机班的另外两个知青留在了靠山屯的河堤上。
河道中木头和木头的撞击声在不停的响着。
岸上的几个知青心情都很紧张。郑大胡子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。
知道时间不早了,他发现金福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。便把张海波拉到一边,向张海波嘀咕:
“金福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。八成昨晚是睡在靠山屯哪个破鞋的炕上。昨晚伤了元气,现在正在补觉”。
张海波笑了笑,没有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