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悄然降临,如水的月光洒在大地上。盛长柏深知此事刻不容缓,于是连夜替盛紘前去送信周旋。顾廷烨平日里为人豁达,向来还算好说话,然而这门亲事,在官家眼中已然是板上钉钉之事,容不得随意更改。
王若弗与盛紘在走投无路、百般无奈之下,绞尽脑汁,终于想出一个自以为两全其美的法子。顾廷烨最初表明求娶的是盛家嫡女,而明兰早被记在王若弗名下,名分上也算是嫡女。他们便盘算着对外宣称,原本就定下将明兰许配给顾廷烨,而如兰则许配给文炎敬。在他们看来,如此这般安排,似乎能让盛家、顾家以及文家三方都皆大欢喜,化解眼前这场危机。
盛老太太听闻此计后,顿时怒发冲冠,气得浑身颤抖。她瞪大双眼,眼中满是愤怒与斥责,如同连珠炮般破口大骂:“你们这二人,简直利欲熏心,犹如豺狼虎豹一般,只知为自己算计,全然不顾他人死活!”说罢,便一口回绝,彻底断了二人的念头。
王若弗见状,心中焦急万分,却又无计可施,只能放下身段,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盛老太太。她言辞恳切,声泪俱下,希望能打动盛老太太,改变主意。然而,盛老太太心意已决,犹如铁石一般,坚决不肯松口。她一生对明兰疼爱有加,视若心头至宝,此刻气急之下,甚至脱口而出:“若是逼我,宁愿让明兰出家做姑子,也绝不让她卷入这等纷争之中!”
而此时,明兰一直静静地守在门外,屋内众人的对话,一字一句,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。听到顾廷烨要娶自己一事,她心中疑云密布,满心都是怀疑与不安,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,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。
新年的热闹余温尚未散尽,这一日,金帅身着一袭干练的朝服,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踏入皇宫。宫殿内,雕梁画栋,金碧辉煌,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,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。金帅见到宋仁宗赵祯后,恭敬行礼,而后神色郑重地奏明来意,言说自己准备启程前往幽州与登州两地。
提及前往幽州的缘由,金帅目光如炬,言辞恳切地说道:“官家,此去幽州臣欲与狄老将军深入商讨应对辽国的战略措施,力求谋定而后动,为我大宋边疆稳固筑牢根基。”
而前往登州,金帅亦是别有深意:“登州的军港建设,关乎我大宋水师挥师高丽,臣需亲往视察,确保各项建设顺利推进,不落分毫。”
赵祯听闻,微微颔首,眼中流露出信任与期许,略作思忖后,便欣然同意了金帅的请求。
当下,北宋与辽国之间局势微妙。北宋经一系列大刀阔斧的内部改革,加之金帅凭借非凡的商业手段巧妙运作,如今已然国力强盛,可谓兵强马壮,钱粮充足。此前,北宋已成功打下辽国三分之一的领土,局势一片大好。在此情形下,北宋本有足够实力大军压境,一举荡平辽国,结束两国纷争。
然而,金帅与赵祯在一番深入商谈后,却做出了另一番考量。他们认为,不妨将辽国化作北宋的练兵之地。如此一来,既能让北宋的士兵始终保持战争状态,时刻磨砺军事素养,又可通过持续不断的军事行动,逐步削弱辽国国力。长此以往,最终迫使辽国不得不俯首称臣,如此策略,更具长远利益与战略眼光。当然金帅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,不能让战争尽快结束,他可不想看到马放南山,良弓尽藏的局面。
金帅自那庄严肃穆的宫阙返回金府,刚一踏入家门,便即刻铺纸研墨,奋笔疾书,修下一封书信。而后,他唤来得力侍从,严词命其快马加鞭,务必将此信以最快速度送往盛维之处。信中言辞恳切且强硬,严令盛维日夜督造海船,务必精心筹备,预备着在恰当的时机征伐高丽。
此时,已有三月身孕的华兰正静静地倚靠着窗户而坐。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,轻柔地洒落在她身上,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。只见她一双纤手在箱笼间翻飞,动作娴熟而轻柔,正为即将远行的夫君细细收拾行囊。她的眼底,藏着一抹化不开的眷恋与不舍,恰似那潺潺流淌的春水,满是深情。然而,她深深知晓金帅为了家族的基业,日夜操劳,夙兴夜寐,一心只为家族的昌盛与未来谋划。是以,她强自敛去眼中的不舍,将满心的关切与牵挂。
金帅不经意间瞥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,眸光不自觉地温柔地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。他缓缓伸出掌心,轻轻覆了上去,仿佛能感受到腹中胎儿那微弱而又充满生机的律动。紧接着,他嗓音低沉而又无比笃定地说道:“莫要忧心,待我将此事妥善了结,便即刻归来。如今官家龙体每况愈下,局势愈发复杂多变,唯有早作筹谋,方能为咱们这尚未出世的孩儿铺就一条平坦顺畅的人生之路。你且放宽心,安心养胎便是,家中的一切事务,皆有天香她们在,无需担忧分毫。”
金帅的话音还未落,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骤然响起,打破了这略显凝重的氛围。紧接着,房门被轻轻推开,四位夫人依次鱼贯而入。只见她们眉眼间皆是掩不住的离愁别绪,仿佛那即将到来的分别,如同一层阴霾,沉甸甸地压在她们心头。金帅见状,展颜轻笑,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,试图驱散众人心中的忧愁。他温言相邀众人落座,而后妙语连珠,绘声绘色地说起一些平日里的趣事,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气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