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韩子萱若是一直待在云天我慕容家倒也不会将人放在心上。
既然来了京都,还这般猖狂,那我慕容家便不会轻易放过!”
“既然如此愤恨,那便多准备些人手,在秋猎时直接来个斩草除根!
让其葬送野兽之口永绝后患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眼神划过一丝暗芒。
学舍内的韩子萱淡淡蹙眉,外面的两人并不知道。
她们刚刚的对话已经全然被韩子萱听了去!
看来自己要多加小心了!
贺家此时,一片愁云惨淡,一众贺家子女全都在贺老太爷的院子里站着。
担忧的望着屋内,杨氏满脸焦急的“胡太医如何?我家爹爹怎么样了?”
自从成华寺回来后,贺老太爷便一直昏睡着。
接连两日人都是胡言乱语,这可将杨氏和贺家小辈吓得不轻。
今日一早连忙去请了太医院中的胡太医前来诊治。
雕花檀木床边垂着软帐,贺老太爷枯瘦的手死死攥着绣金线的褥子。
青筋在松弛的皮肤下突突跳动,他凹陷的眼窝里溢出浑浊泪水。
“明轩......别走...”苍老的呓语裹挟着破碎呜咽,在寂静的内室里反复回荡。
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抓着什么。
胡太医捏着脉枕的手指微微发颤,目光扫过贺老太爷紫黑的舌象,喉间发出沉重叹息。
沉寂的看向杨氏,沉声道,“大悲大喜,急火攻心,又恰逢肝气郁结......!”
她将鎏金药杵重重搁在青瓷臼中,碾碎的朱砂溅出几点暗红。
“老太爷这把年纪,心火耗散了肾水根基,如今全凭一口执念吊着。”
药童捧着刚煎好的犀角地黄汤候在一旁。
杨氏听罢眉头紧皱,看向胡太医,“胡太医,那…那您快给家父诊治!”
胡太医轻声吩咐小童道,“将这药,喂老太爷服下!”
踏步来到屏风外,郑重对杨氏道!
“杨主君,老身已经尽力了,老太爷…如今心神被执念所困,
若是七日之内唤不醒...…将军府还是给老太爷准备后事吧!”
这么大年岁的人,最忌讳大悲大喜,精神冲击太大。
老人家承受不住便会一蹶不振或者直接急火攻心一命呜呼。
贺家老太爷这次凶险了!
胡太医话音落地的刹那,站在屏风一侧的杨氏猛然抓住身旁立柱。
指节死死抠进雕花纹理,鎏金袖扣撞在木头上发出闷响,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般摇摇欲坠。
喉结上下滚动数下,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,眼睛瞪大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...”沙哑的呢喃从喉间挤出,杨氏踉跄着扶住案几。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疼痛都无法驱散他的慌乱。
急切的看向胡太医,直接深深一礼,“胡太医…您…您给想想办法!
我家妻主还在边关未归…若是…若是老太爷有个三长两短……
……您是太医院的圣手,还请您施展医术救救家父!”
胡太医皱着眉头叹息道,“之前便同你们说过,依着老太爷的身体。
只怕也就今明两年了,日常也务必尽心养着。
兴许还能撑个一年半载的。
如今老太爷这般,恐怕挺不过去了!
老身医术有限,只怕是回天乏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