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他亦是无比担心,要是单进当真杀进散关之中,他们该如何抵挡?
这单进的实力,确实恐怖无比,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应对的。
幸好,最坏的结果并未发生。
虽然这单进确实厉害,但不代表他们就完全没有反抗之力。
众人士气高涨,他们奋起反击。
单进似乎也到了极限,便是狼狈的退下云梯,带着麾下兵马撤离。
战斗就此告一段落。
而散关外,已经是变得一片狼藉。
尚师徒如释重负,他深吸一口气,接着沉声道:
“这单进果然厉害,如果我们没有做好准备,恐怕挡不住敌军攻势,一旦被单进杀到散关之中,那可就麻烦了。”
新文礼点了点头,并没有否认,他的实力和尚师徒在伯仲之间,如果和单进比起来,那差距可就太大了。
魏文通亦是补充道:
“虽然暂时击退了反贼攻势,但敌军绝不会善罢甘休的,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!”
——
单进带领兵马,回到大军之中。
这场战斗,虽然是单进有意为之,却不完全是假的,而是虚虚实实掺杂其中。
单进攻城是真的,他也没有故意做戏,只有让守军感受到压力,他们才会进入单进的圈套,落入陷阱之中。
但是,单进带去的兵马,他们的首要任务不是攻城,而是保全自己。
单进带兵佯攻,如果付出太大的伤亡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虽然方才这场战斗,也出现了不少伤员,却没有遭受重创,只要加以休养,就能恢复过来。
以单进的实力,他一人冲锋在前,已经足以令守军胆战心惊。
他们听说过太多单进的战绩,当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,怎么可能视若无睹?
但是,在敌军有所防备的情况下,加上散关坚固的城防,单进也无法一鼓作气杀到散关之中。
一旦盾牌破碎,单进也会很麻烦。
就算那些落石滚木影响不了单进,可是金汁什么的,单进也顶不住啊!
所以单进才会在这个时候撤离。
反正,他该表现的姿态已经表现出来了,接下来就是看敌军的决断了。
接下来几天,单进仍旧是领兵尝试性进攻,仿佛是不拿下散关誓不罢休。
一时间,关内守军都有些疲惫。
他们当然不敢轻视单进,所以在单进进攻之时,他们皆是全力以赴。
没有人知道,这场战斗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。但在转机没有出现之前,他们也只能竭尽全力,守住散关。
而在距离散关三十里开外的一处隐秘之地,一支大军驻扎于此。
在中军大帐。
一名中年大将,面露思索之色,而在他前方不远,站着一名少年战将,显然,他们正是裴仁基父子。
只见裴仁基沉吟之后,若有所思道:
“想不到单进竟然强攻散关了!”
在裴仁基面前,裴元绍则是不以为意的说道:
“父亲,如今朝廷大军守在散关之中,他除了强攻,亦是别无它法。
而且,单进可能已经得到消息,知道我们离开阳平关的消息,他不想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,也只能先发制人了。”
显然在裴元绍看来,强攻散关是单进唯一的选择。
但裴仁基却不这样认为,他微微摇头,郑重其事道:
“不,事情没有这么简单,虽然单进实力强悍,但强攻散关并未明智的选择,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。”
虽然裴仁基并非优柔寡断之辈,但是面对单进,他可不敢掉以轻心。
要是发生什么变故,他们必然为此付出惨痛代价。
次子裴元福也说道:
“父亲,孩儿觉得大哥说的没错,前线斥候已经传来消息,单进亲自领兵强攻散关,战斗颇为激烈,怎么可能有问题?
只是那单进也没有想到,散关之中守军防守如此严密,没有给他可乘之机。如果他继续强攻散关,这倒是我们的好机会。”
相较于裴仁基的谨慎不同,裴元绍和裴元庆,都有些跃跃欲试。
其实他们也知道,单进的实力很强,并没有这么好对付。可让他们一直避其锋芒,那感觉也有些难受。
就连裴元绍二人都这样,就更别说裴元庆了,只见旁边的裴元庆振奋道:
“爹,那单进强攻散关不下,早就精疲力尽,不如让孩儿去试试吧,孩儿定要让那单进知道我梅花亮银锤的厉害!”
裴仁基仍旧有些踌躇,但是听着自己几个儿子的劝说,却显得格外迟疑。
但此刻,裴仁基又想到了杨广的圣旨,杨广让他主动出击,要是他还避战,也不知接下来杨广会怎么做?
对此,裴仁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,他的想法也随之改变。
或许正如裴元绍等人所说,单进强攻散关不成,这是他们破敌剿贼的好机会,那接下来,他们到底该怎么做呢?
认真考虑了一番,裴仁基终于是下定决心,他接着说道:
“也好,既然出来了,总归是免不了一战的,那就让斥候再去打探打探情况,等确定了反贼的情况,我们再动手不迟。”
这是裴仁基最后的提防,如果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没问题,他将会领兵出击,按照杨广的圣旨,与反贼决一死战。
既然裴仁基都说到这份上了,裴元绍三兄弟,也不好多言。
没有耽搁,裴仁基立刻派出斥候探查,为了稳妥起见,他甚至派出几组斥候,他要验证消息无误再动手。
甚至于,只要能够确定反贼疲惫,疏于防范,他甚至可以联合散关之中守军,里应外合,一举将反贼拿下。
要是这个计划能够成功,朝廷就能重整旗鼓,重新恢复安定了。
但是,这件事当真这么简单吗?
裴仁基心生顾虑,却只能憋在心中,他现在无法避战,唯有寻找反贼的破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