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忱御轻笑出声，忽然起身凑近镜头。
岑黎安能看见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，还有白大褂第二颗纽扣上的医院徽章。
"那高冷医生......
"他压低声音，喉结滚动，
"想约你下午三点去海洋馆看白鲸，算不算不务正业？
"
枕头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，她探出半张脸，眼睛弯成月牙：
"如果是蒋医生的邀请......
"指尖卷起发丝打圈，
"就算翘班也值得。
"
挂断视频后，蒋忱御盯着黑屏的手机笑了很久。
窗外的香樟树在微风里沙沙作响，他想起海洋馆官网说，白鲸会在恋人面前吐泡泡。
口袋里的保温桶还温着，溏心蛋应该正好凝固成琥珀色，就像岑黎安刚才望向他时的眼神。
中午在职工食堂，小吴护士端着餐盘凑过来：
"蒋医生今天有约会？
"
他挑眉：
"你怎么知道？
"护士指了指他衬衫下摆——那里沾着半片水蜜桃酸奶渍，是刚才拿酸奶时不小心蹭到的。
"约会对象一定很特别。
"小吴八卦地笑，
"上次张主任给你介绍千金，你可是连咖啡都没喝完就走了。
"
蒋忱御咬下一口三明治，溏心蛋的温热漫过舌尖。
"是很特别。
"他轻声说，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餐盘里的酸奶盒上，水蜜桃图案在光影里晃了晃，
"特别到...想把余生的病历本都交给她保管。
"
下午两点五十八分，蒋忱御站在海洋馆门口调整领带。
白大褂换成了浅灰色风衣，里面是岑黎安喜欢的针织衫。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，不是戒指，是枚鲸鱼形状的胸针。
岑黎安喜欢大海，喜欢贝壳，应该也会喜欢有关于海的生物。
远远看见岑黎安跑来的身影，唇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好看的弧度。
"没等很久吧？
"她气喘吁吁地站定，发梢还沾着风带来的冬樱花香。
蒋忱御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围巾，指尖触到她耳后细腻的皮肤，
"等再久都值得。
"
海洋馆的穹顶滤下幽蓝的光，像把整个夏天的星空都装进了玻璃缸。
白鲸在水中游过，巨大的身影投在地面，岑黎安的倒影在它身侧浮动，像一尾误入人间的小兽。
"你看！
"她忽然拽住他的手腕，指尖指向正在吐泡泡的白鲸，
"它们好像在跳舞。
"
蒋忱御低头看她，发现她眼里映着的不是白鲸，而是自己含笑的模样。
"因为有观众。
"他轻声说，趁机将胸针别在她围巾上，
"白鲸只在喜欢的人面前表演。
"